一.一個美國小女孩對蓋子的發問
二.兩個硅谷中國工程師的對話
三.給方興東和IT企業老總們的一封公開信
四.雁的故事
一. 一個美國小女孩對蓋子的發問
在加州硅谷的一次會議上，蓋子發表了一篇關於IT產業未來方向的演說。隨後是發問時間。一個美國工程師對蓋子說：“我正在找工作，我工作過的兩家公司都被貴公司擠跨了，因為貴公司感到我們的產品很有前途。我有一個很可愛的小女兒，她的夢想是有一個小沙池和一付小秋千。我不敢奢望一幢您那種豪宅，我只想買一間帶一個小後院的房子。小女兒問我，什麼時候我們才能買房子，我告訴她，要等到我有穩定的收入，銀行才肯貸款給我們。我來開會前，小女兒囑咐我問清楚您，什麼產品是您肯定不會去做的，以便我好選工作。另外，很對不起，我不想替您工作。”
筆者並沒有親自聽到這番問話，但大家都相信這是真的。
二.兩個硅谷中國工程師的對話
時間：1999年6月25日
地點：加州硅谷的一間電腦芯片公司的一個辦公室
人物：陳工程師，王工程師
王：啊，你回來了，黃石公園好玩嗎？
陳：我真不想回來。
王：你知道微軟中國的吳士宏辭職的事了嗎？
陳：真的，算她聰明。
王：維納斯的事，國內很多企業都行動起來對抗微軟的霸權野心。如果他們能聯合起來，會有點希望。
陳：沒有希望了。首先，利益沖突，怎麼能聯合得起來。其次，微軟的東西是整套整套的，怎麼斗得過它。比如，在微軟有意無意的安排下，國內工程師多數只會X86，懂RISC，MIPS，UNIX，Linux的人很少。技術面不廣。
王：你記得那篇《中國青年報》的文章《Xteam Linux背後的故事》嗎？只要想出辦法處理好聯合中利益公平分配的問題，再加上沖浪平台公司的Xteam Linux小組那種奮斗精神，中國IT產業是有希望的。不懂的東西可以學。
陳：我也希望是這樣。
三.給方興東和IT企業老總們的一封公開信
方興東兄和IT企業老總們：你們好！
我是你們的同行，在加州硅谷工作。
方興東兄，我完全不同意你的一句話：“一枝筆的良知，其作用和影響是有限的。甚至可以說，事到如今，也只能到此為止。真正的力量，真正的未來，還要看我們的政府、我們的企業、我們的用戶自己如何行動。”
你真的是“到此為止”嗎？！我想，聽到這句話時，無法抑制面部笑肌的是那位霸主和在“某軟中國橋頭堡”內的某些智囊頭們。
“行動”！對了，行動。在這場“決定未來命運的一戰”（兄語）中，希望你不要把自己放到“行動”之外。我以為，以你的才能與你所獲得的認同的精神力量，你可作的貢獻遠遠不止“到此為止”。我不希望在將來的“某軟支那聖戰史”中看到這麼一句“當我們遣派美女維納斯進入中國去征服IT產業的時候，一個名叫方某某的，也曾跳出來，空喊幾句口號，拋出幾個新名詞概念，終是螳臂擋車。”
你說得很對，“聯合才有力量”，“技術和聯合才是硬道理”。你應當在其中充當一個重要的角色，這是你以過去幾個月的行動向歷史要求到的任務。目前，你僅僅唱出了我們雄壯的國歌中的第一個詞：“起來！”。繼續下去！到了中國其他業界團隊一起高唱“我們萬眾一心，冒著敵人的炮火，前進！前進！前進進！”的時候，我們才開始看到希望。
聯合要比技術難得多！怎樣聯合？中國的IT業能在這一仗中聯合作戰嗎？
如果凱思的“女娲”HOPEN，沖浪平台的Xteam Linux，電子工程學院的RCTOS，上海高通的“東方CE”，長虹，海信，等等的各公司認為他們各自可以與Windows CE對抗的話，那就完全錯了。各自為戰，一定會統統被打敗，當然也會有歸降的。IT企業家們，“人總是要有點精神的”，想象一下吧，在你臨終的前一刻，你會怎樣裁判你今天的決擇。
我總記得我哥哥告訴我的一件事。他說，1966年底他到杭州瞻仰岳墳，看到秦桧夫婦的跪地鐵像被扔在路邊，浸泡在過往途人所吐的唾沫所成的水潭中。岳飛與秦桧，這給我們一個啟發，在我們有限的生命之後，某種東西在繼續。 我想，吳女士也曾到過杭州。
興東兄，你說得對，“如果企業都只顧自己的利益，……最終也無法保障自己的利益。”聯合的最大阻力將會是：“將來成功了，利益怎樣分配？”這個問題提得很好，不處理好，聯合一定會以散伙或被對手各個擊破而收場。回答這個問題的第一句應該是：“不聯合的話，大家都失敗，都輸。”我建議，在商談聯合的會議室中，一定要貼上這句話，否則，人們很容易忘記了這個根本點。
然後，必須實事求是地面對具體的聯合各方的任務與收益問題，而且要絞盡腦汁地預測一些可能出現的利益分配問題，以及對手會以什麼手法來破壞這個聯合的問題（錢，毫無疑問，這是他們屢試不爽的法寶）。
我想，問題總是有辦法可以解決的。比如說，產業內的一些不涉及具體企業的專家是否可以聯合一些經濟法律專家，組成一個委員會來幫助協調解決這個問題。希望IT產業能以行動來向世界證明，我們不是只會喊喊口號和扔扔石頭的民族。不是去看完“瓦爾特保衛薩拉熱窩”後，激動只持續一兩個小時的民族。我們要丟掉“窩裡斗”的劣性，聯合起來而戰。我們要做到能為自己而感到自豪。坦率地說，現在我並不覺得這樣。
另外，從一位院士最近的一篇講話中，發覺有那麼一種輕敵的想法，認為我們的凱思的女娲計劃或其他的一些方案可以輕易地與Windows CE較量。希望在第一線干實事的企業家們不是這樣想。微軟不會愚蠢到自我欺騙的程度。當它匆匆忙忙地搶先發布維納斯的時候，它自己也知道那是個丑婦，只是希望引誘對手往那學。它真正的“巡航導彈”還在後頭。據說，某軟中國橋頭堡已放出風聲，不久又會有新發布了。還有，一個專業媒體最近在一篇評論中說，應用軟件是中文的，我們有天然的屏障，外人不易染指。該文作者應看看某軟中國橋頭堡的人員配備與研究項目，就會明白這種雇中國人來進攻霸占中國市場的策略是多麼巧妙了。
本月初，“微軟中國研究所揚帆起航”。多麼形象的描述啊，這觸發了我對歷史的回憶：1840年代，一支支船隊，裝滿了雅片，裝滿了大炮，從英國揚帆東航，揭開了中國歷史的恥辱的一頁。當然，歷史並不是簡單地重復，當年的英國水兵並不是中國人。
好，到此打住吧。興東兄與IT企業家們，請記住，億萬的民眾在支持你。興東兄是個讀書人，就另送你兩句從古人的對聯中借用、更改的句子吧：
“風聲、雨聲、讀書聲、導彈聲，聲聲入耳；
家事、國事、產業事、天下事，事事關心。”
祝好！
雁鳴 1999年6月27日
四.雁的故事
我們常看到空中人字形的雁陣，為了種族的繁衍，雁群每年都要遷飛。
世世代代的經驗告訴它們，單飛的雁無法達到遙遠的目的地。
因此，它們就聯合起來，作為一個整體，向前飛翔。
雁陣中飛在最前面的領頭雁，首先沖破空氣的阻力，並用它的雙翅鼓起兩股上升的氣流。於是，側後的雁只就可以較省力地前進。這就是人字形雁陣的成因。
領頭雁累了，另外一只就會擔負起這個任務。在飛翔的過程中，雁群發出響亮的鳴聲，它們是在相互促進、鼓勵。
如果雁群中的一只被獵殺者擊傷了，或是病了，另外兩只雁就會陪伴它一起降落到地面，照顧它，直到它復完，一起加入另一個雁陣或自成小組前進；或是直到它死去才離開。
記得，小時侯，老師告訴我們，人類是高等動物。
美麗的大雁，我，人類的一員，向你們致敬！
（作者電子郵件：yimingyan＠hotmail.com 版權所有，轉載請先聯系作者，謝謝。）
原文參見：Chinabyte-硅谷寄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