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不要認為國外企業來了，國內企業垮了活該。外國人賺中國人的錢和中國人賺（本國和）外國人的錢還是不一樣的。民族產業垮了，最終受害者也是老百姓。”(譚浩強教授)
“迄今為止（1999年），Linux主要還是用在服務器領域，但估計一、二年內它在桌面計算機領域也將可以與Windows進行正面的競爭。我國IT市場中的政府采購占很大比重，容易實現向Linux平台傾斜：我國市場巨大，推廣Linux容易取得回報。”（99年倪光南院士）
“正是由於 GPL 的保護，才有了 Linux 今天的成功與榮耀。現在我們將 Linux 移植到中國，一樣要遵循最基本的游戲規則，即：源碼公開，修改自由。”（包冉：《警惕中文 Linux 發展中的陷阱》）
“縱觀中國LINUX社群，似乎還缺乏能起號召作用的凝聚力。一些廠商更是閉關自守，急功近利…。LINUX這棵小樹苗還沒有成大樹，有的卻已開始妄想乘涼。說來真的讓人擔憂。”（POP，藍森林Linux）
於無聲處聽驚雷
在歷史上的這個時刻、在中國 Linux 舞台的黃金分割點上、在中國Linux運動領頭雁的位置上，出現了一個正處於壯年的軟件專家--袁萌。他出任中科紅旗總工的消息靜靜地流傳開來。
他將與中國Linux社區一起要觸動中國軟件與世界軟件的天平。筆者並非企圖造神。作為個人，袁萌只是跟你我一樣平凡。袁萌的能量來自他所代表的 Linux 開放與創新精神與發展策略。
僅有“精神”、“潛力”和“策略”，還不足以產生任何實際效果。結合 “正確的執行操作”才可能從根本上扭轉中國 Linux 的發展勢頭。
應當指出，過去幾年，Linux桌面系統在中國的發展是走了很大彎路的。首先，政府沒有切實打擊盜版，也還沒有在政府與企業的層面展開正版運動。盜版在實質上幫助微軟等軟件廠商占領中國以及從根本上消滅了對其他正版軟件和Linux的市場需求。
雖然信息產業部采取了重大的舉措，通過重點對中科紅旗投資以期促進Linux桌面操作系統的發展。然而，由於打開市場的困難，並且為了追求早日達到盈利（劉博說過要比紅帽子更早達到盈利），中科紅旗也和其他廠商一樣采取了“抓兩頭放中間”：抓高端的服務器應用和低端信息設備的嵌入式應用，放棄桌面操作系統（洪奇《市場現狀及問題》，《計算機世界》周刊2001年4月）。從剛剛讀到的報導，中科紅旗大約有一百人，但他們放在桌面系統的只有四個人。因此，我們不難明白，為什麼在政府采購了紅旗Linux之後，中科紅旗各方面的工作顯得那麼被動。
袁萌教授從９６年起就積極為Linux運動貢獻自己的力量，９８年起更以加倍的精力投入發展中國Linux的努力，他成為了中國“共創軟件聯盟”的高級顧問，“他憑借自己的業界資源，舉辦了大量的技術研討會、展示會。同時他大量翻譯國外的技術理念和開源運動的發展情況，並擔任了《共創軟件》雜志的主編。”（馬剛 報導）他與倪光南院士等人，為中國Linux運動的發展提出了很好的策略。
下面是袁萌教授的一些談話：
“當時我們對一些國內廠商很有意見，他們汲取著國外開源運動的成果，卻不公布自己的源代碼，想搞一套自己的東西。”
“政府決定在遇到較大的技術難題時進行公開的項目招標，不管是廠商還是愛好者，誰解決誰得到報酬。”，“政府還決定，由政府花錢買來的技術難點、解決方案將向全社會公布，源代碼全部公開。這在全球的開放源碼運動中也是第一次，由某個政府花錢來支持Linux技術的發展！”
袁萌教授提出了關於籌建“開放源碼國家研發中心”的建議，希望利用這樣的機構，全面地從世界開發源碼運動5500萬行代碼當中汲取養料，提高中國的Linux隊伍的素質。（馬剛 報導）
“采購中中標的軟件在配合運行中有不順暢的地方，關鍵是要正視並積極采取行動改進軟件，我們的產品就能獲得不斷的完善，這是任何產品都必然要經歷的階段。”
“當前中國Linux運動的一個首要任務就是‘B2C’--‘回歸社區’（Back to Community），社區就是一切，基於開放源碼的特點，廠商單打獨斗根本沒有辦法形成競爭力。社區，就是包括愛好者、教育、科研、團體、廠商和代表民眾利益的政府在內的一個整體。”
雖然這些只是袁萌教授的“只言片語”，但只要把它們綜合起來思考，就可以發現一幅宏偉的藍圖，正是：“運籌帷幄”。當然，這不是袁萌教授個人的思想，而是他所代表的中國Linux運動的正確策略思想。
互聯網發展、Linux壯大、WinXP、世界軟件業的競爭對陣、WTO、中國經濟狀況和信息化需求、國家安全、知識產權與正版化、中國軟件行業的成長、…，把握這一切變化的因素、分析情況、捕捉機會、因勢利導、正視困難，就能獲取發展的機遇。
技術 + GPL + 社區 + 廠商： Linux生命力之源
世界Linux運動就是代表平等、開放、分享和共同創造思想的一股力量。
單單有 Linux 的技術，還遠遠不能與微軟抗衡，只要回顧一下強大的 IBM 所擁有的 OS/2 失敗在 Windows 手下的歷史就可以明白。
微軟所代表的封閉商業代碼所真正視以為敵的，是GPL（Gnu Public License，公共通用許可）所代表的“開放”精神。有了GPL的法律授權所保證的“開放”，使得Linux技術為全世界的、充滿創造活力的、陣容強盛的Linux社區所擁有。社區從Linux技術中獲得生命力，同時，社區又不斷賦予Linux技術新的生命力。
為了阻擋Linux的發展，微軟所采取的一個手法就是批評GPL，通過“FUD”戰術：傳播恐俱（Fear）、不確定（Uncertainty）和懷疑（Doubt）。據說，蓋茨本人就趁著在上海參加APEC會議的機會，親自對中國政府領導進行了數小時“FUD”。
剛剛從網上看到報導，這次微軟在北京采購招標中失敗之後，在2001年12月29日微軟向北京市及有關方面緊急遞交了一份長達3.5萬字的報告，提出了60個問題，…批判了"公共通用許可(GPL)"的種種問題，意指"北京市政府軟件采購"中存在一系列嚴重的問題。數天前，微軟高級副總裁克瑞格.蒙迪緊急飛來北京，企圖為招標失敗翻盤的時候，拜會中國的部級領導時所准備的一份題為《中國未來軟件及其相關政策議題》的報告，其重點也還是“‘公共通用許可’的種種弊端”，以及“基於‘公共通用許可’的軟件體系使中國無法達到目標”反駁政府采購的觀點。
技術、GPL、社區和廠商結合在一起，組成Linux 生命力之源。中國所有的開放源碼產品，完全仰賴於世界開放源碼社區的核心貢獻。中國Linux社區的規模與素質，還遠遠跟不上中國市場的巨大潛力，更未能對世界作出貢獻。只有一個壯大的世界性的開放源碼社區能夠帶來人才、產品創意與繁榮。
Linux社區，沒有廠商的積極參與和支持，也是不可能健康茁壯地成長的，他們是唇齒相依的關系。廠商必須改變采用“版權軟件”思維來從事開放源碼軟件產品的錯誤。
據說，袁萌教授最近的研究表明，有可能出現GPL縮小為只限北美地區使用的情況。我認為，這也許跟中國的好幾家Linux廠商在利用了國外開放源碼運動的成果以及外國Linux廠商開放的源代碼以後，封閉了自己所做的改動與改進、拒不開放源代碼有一定的關系。（據報導，Red Hat Linux 紅帽子公司曾公開批評中科紅旗、沖浪平台公司和藍點公司違反GPL協議，不公開源代碼。）
中國的Linux廠商絕不能夠再繼續這種違法的、缺乏行業道德的、自私自利的、短視的、“只取不予”的行為。否則，必然被世界Linux社區所唾棄。
從袁萌教授這些年來的行動和他關於如何發展中國的思路，我們有理由相信，由孫玉芳教授邀請袁萌教授出任總工之後的中科紅旗，將會在遵守GPL授權規則與推進社區發展等方面有脫胎換骨的轉變。
“共創軟件聯盟”在新的形勢下需要發揮更強的核心作用，聯合各團體，組織不同層次的推廣教育，積極設立推進各種共同開發項目以便提供實踐機會、出產品、出人才、鍛煉團隊管理與協同開發的軟件工程能力，加強與世界社區的合作。聯盟內的專家和學者們，應當把更多的精力放在把握和協調宏觀的中國Linux發展和競爭策略上，成為“靈魂人物”和“戰略家”。（“共創軟件聯盟”發起《開放源碼與中國軟件業》網上研討，希望大家趕快積極參加。）
我們也可以相信，新的中國Linux社區，一定能夠改變過去的面貌，對整個世界的Linux運動作出自己應有的貢獻。
我們談到GPL，強調開放源代碼，那麼，Linux廠商，特別是Linux桌面操作系統廠商如何能夠維持生存與發展呢？“免費操作系統 + 適價的應用軟件”的策略（包冉），已經被最近韓國政府向 HancomLinux 公司采購十二萬份由操作系統和辦公軟件所組成的套件所證明是可行的。
在北京政府正版軟件采購以後，傳來了中科紅旗與金山加緊合作的消息，希望他們能夠闖出好的營利模式。正如倪光南院士指出的，中國IT市場巨大，質量好的Linux中文桌面系統應當容易取得回報。加之現在政府已經開始了切實的推行正版工作，從而保證了市場需求，Linux廠商應當好好地珍惜這個發展的機會。
關於袁萌教授所提出的關於籌建“開放源碼國家研發中心”的建議，我認為必須十分慎重，一定要吸取以前國家研究所不能出成績的教訓，放任自流、你好我好、走過場的項目設立與驗收，肯定是不能再走的回頭路。一定要建立有效的監督和激勵報酬體制。比如說，采取研究人員合同制，或者研究項目合同制，由整個社區決定應當設立什麼項目，並且由整個社區來評價他們的工作成果，以便決定後續的合同授予。對於重要的研究項目，可以設立並行的研究合同，制造良性競爭，然後按照研究的結果擇優采購。
我們在寫歷史
微軟顯然不願意看到北京軟件招標成為中國各級政府軟件采購的樣版，更不願意看到Linux桌面應用的火種在中國燃成熊熊大火並且蔓延到整個世界。可以預期，前面將是激烈的交鋒。似乎只影響到桌面系統與應用軟件的采購，將深深地牽動整個中國軟件業、牽動世界 Linux 運動的發展。
走開放源碼道路，幫助發展一個國家的軟件業，這是一條新的路子。韓國、法國、德國和巴西等國都在嘗試。除了各國專一的Linux廠商之外，Sun、IBM、HP、Borland 等廠商都積極參與。這是一個不斷在擴大和走向成熟的陣營。
世界正在經歷經濟危機，經濟保持相對穩定的中國成長為一個潛在的大市場。同時，中國正在進入一個信息化建設的高潮，在這個時刻，中國軟件業所選擇的道路將對本國與整個世界產生深遠的影響。究竟是走一條自主發展的路，還是處處仰人鼻息。我們必須從長打算，采用別人發展好了的東西，也許在短期內容易賺點現錢，但卻把自己的將來賠了進去，只能永遠被鎖牢在技術與利潤的低端。
最近，不少文章都為采用Linux操作系統和辦公套件算過帳，但那些數字只是冰山的一角。我們應當看到整個的Linux成功將會為中國整個國家今後多年的信息化運動節約非常巨大的開支，那些錢將可以在其他迫切需要投資的領域發揮作用。另外，如果以後政府、企業、學校和個人要把電腦轉送給希望學校、給西部地區，而類似微軟的那種租借式許可證和“激活”控制，將令此成為不可能。
對於發展中國的軟件業來說，學習和發展Linux，是研究和開發從核心技術到應用技術、從操作系統（包括服務器系統、桌面系統與嵌入系統）、基礎軟件、開發平台、界面開發和應用軟件，在技術層次、全面性、系統性、開放性等方面本質上與追隨微軟、作微軟的局部應用開發不同。從發展Linux，我們可以培養出知識領域覆蓋面廣、高素質的人才，這當然意味著一個高水平、高經濟效益的軟件產業。這是我們中國軟件產業在世界上應當擁有的位置。
這次采購以及采購以後的一系列舉措與決定，充分顯示了中國政府對推動中國軟件業發展的戰略思維。他們認識到世界開放源碼運動的茁壯生命力給我國自主發展系統軟件所帶來的新機遇和重要推動作用，科技部將通過“863”計劃重點支持基於Linux的重要系統軟件、中間件和應用軟件的研究，力爭從根本上扭轉在系統軟件上的被動局面。北京市政府把采購指標適當地分配給各個廠商，充分利用了市場的力量去導引廠商的研發積極性、公平競爭（以達到更好的產品和更低的價格）、與合作增強競爭力（以克服中國軟件企業規模小、各有偏重或者重復努力而導致競爭力弱的缺陷。）
微軟和聯想的頭面人物曾經講過：“中國軟件業缺少靈魂人物。”、“與蓋茨相比，中國缺少戰略家。”，這確實描述了過去的實際狀況。然而，冬去春來，我們政府和業界的靈魂人物和戰略家一定會從抗爭與競爭中脫穎而出。
自信自強 高瞻遠矚
蓋茨與微軟，一個人、一家公司，從最初收購的DOS，模仿了蘋果界面的視窗、幾個辦公軟件、緊隨網景的浏覽器，最終還打敗了性能上超過Windows的IBM OS/2，終成了今天的“王者”。這些軟件雖然在設計當時都不是技術最優，但是創新的模仿使微軟最終得到了勝利，它的起家並不神秘。
所以，雖然今天我們有了操作系統，有了各種非微軟的辦公軟件與其他軟件，但是，單純從技術上和微軟較量，是不可能導致競爭的勝利的。
看看微軟的.Net與網絡服務設想，它新近模仿Linux社區模式而推出的“亞洲社區支持計劃”，它所設立的微軟亞洲研究院（北京）和微軟技術中心（上海），它所推行的在中國培養二千名微軟軟件技術人員的計劃，以及最新合資成立的“中關村軟件”以便利用“中關村科技”與“四通”的“政府資源”（段永基語）來推銷微軟產品。。這些都是微軟為了占據市場目的而采取的一些運作手法。
世界與中國的Linux運動，必須也要從全局和更高的層次進行策略指導下的競爭和挑戰，才可以取得進展。
媒體的聲音
在這次北京市政府軟件招標采購事件中，媒體雖然在開標之前顯得缺乏應有的敏感性，但是，在隨後所起的作用不可低估。政府，特別是在新的經濟發展浪潮裡湧現出來的有識之士如林文漪和俞慈聲，業界有遠見的專家們，都得到了媒體的廣泛支持。媒體反映了民眾和業界的聲音。
春節到了，我們正開始感受到春天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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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參見：Chinabyte-硅谷寄語
